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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強烈感受到了充滿活力的希望和人類不可戰(zhàn)勝的力量”——第一個向世界介紹紅色中國的西方記者埃德加·斯諾
最后更新: 2021-04-15 10:57:27
“100天講述中國共產(chǎn)黨對外交往100個故事”之一
1937年10月,一本奇書在英國倫敦出版,幾周內(nèi)就銷售10萬余冊,當月三次加印仍供不應求。這本書的名字叫做《紅星照耀中國》,作者就是第一個把中國共產(chǎn)黨介紹給世界的人——美國人埃德加·斯諾。
《紅星照耀中國》(中文版譯名《西行漫記》)
1930年代的中國,處于抗日戰(zhàn)爭烽火中。1935年10月,在國民黨的圍追堵截下,中國共產(chǎn)黨領導的中央工農(nóng)紅軍經(jīng)歷萬里長征,來到陜北。由于受到國民黨的軍事圍困和新聞封鎖,那時的延安猶如白色海洋中的紅色孤島,外界對中國共產(chǎn)黨和紅軍的了解,只是被國民黨妖魔化的形象。
斯諾在陜北
“中國共產(chǎn)黨究竟是什么樣的人?”為什么有成千上萬中國人冒著被處決的危險加入共產(chǎn)黨、加入紅軍?憑著職業(yè)敏感,美國記者斯諾相信,國民黨“長城”般封鎖線后的延安,是“中國唯一值得采訪的消息”。在宋慶齡引薦下,他抱著“無論付出什么代價”都一定要去的決心,突破重重關卡,歷經(jīng)艱險,最終于1936年7月13日抵達當時中共中央駐地保安。
當晚,他就見到了毛澤東。就著微弱的燭光,他們進行了許多次徹夜窯洞長談。通常從晚上9點多鐘開始,一直到晨光熹微。正是在這些談話中,毛澤東第一次完整敘述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從無到有的發(fā)展過程,全面闡述根據(jù)地的建設及其各項政策。第一次預言了中日戰(zhàn)爭的發(fā)展前途和中國必勝的結局;全面闡述了共產(chǎn)黨關于抗日民族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的主張,表達了對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誠意。第一次談到中國共產(chǎn)黨和世界事務的關系,論述了中華蘇維埃政府的外交政策,表示中國愿同友好國家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建立更大的合作。斯諾被中國共產(chǎn)黨人所從事的事業(yè)、毛澤東的魅力和博學深深吸引、折服。他深感毛澤東的歷史是中國整整一代人豐富的橫斷面,毛澤東的不凡之處就在于他是中國人民大眾、特別是農(nóng)民的代言人。這段經(jīng)歷被斯諾稱為“生平經(jīng)歷過的最寶貴的談話”。
毛澤東與斯諾
周恩來對斯諾承諾“見到什么,都可以報道”,并為斯諾制訂了一份92天的訪問計劃。斯諾得以遍訪上百位紅軍將領,赴前線采訪紅軍戰(zhàn)士和紅軍的日常生活,并廣泛接觸普通民眾。他捕捉到的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,與國民黨長期的宣傳大相徑庭——做了十年紅軍領袖的毛澤東,所有財物是一卷鋪蓋,幾件隨身衣物,在戰(zhàn)士沒有鞋穿的時候,他也不愿穿鞋;周恩來土炕上的蚊帳是“唯一的奢侈品”;彭德懷穿著用降落傘縫制的背心;“財政部長”林伯渠耳朵上用線繩系著斷了腳的眼鏡。
斯諾拍攝的博古、周恩來、朱德、毛澤東
紅軍戰(zhàn)士大都出身中國農(nóng)民和工人,參軍是因為“紅軍幫助窮人,救中國”;官兵平等,指揮員傷亡率很高,因為他們向來都同士兵并肩作戰(zhàn);年輕的戰(zhàn)士們臉頰紅彤彤,情緒愉快,精神飽滿。蘇區(qū)辦了免費的學校,貧苦孩子可以念書識字;劇社不售門票、沒有包廂、沒有雅座,領導人都分散在觀眾中間。陜北孩子把紅軍叫做“我們的軍隊”,農(nóng)民談到蘇維埃時用的是“我們的政府”,這里徹底消滅了鴉片,貪官污吏從來沒有聽說過,奴役和乞丐已經(jīng)絕跡,尊重和保護婚姻自由……在回民區(qū),紅軍每到一地就派人守護和打掃本地清真寺,他們“小心翼翼尊重伊斯蘭教風俗習慣的政策即使在最多疑的農(nóng)民和阿訇中間也留下了印象”……
斯諾拍攝的“紅軍戰(zhàn)士在跳高”和紅軍劇社演員
當斯諾問“怎么看紅軍”,一位赤腳農(nóng)家少年說“紅軍是窮人的軍隊,為老百姓的權利打仗”。當斯諾問“你們怎么知道農(nóng)民真的愛紅軍”,戰(zhàn)士們說“他們親手替我們做了一千雙、一萬雙鞋子。每戶人家都送子弟參加我們紅軍。”“我們紅軍就是人民?!?
斯諾拍攝的紅軍小戰(zhàn)士“山西娃娃”
在陜北的100多個日子,斯諾為心中的疑問找到了答案,他感受到一種獨特的“東方魔力”,并斷定這是古老中國的“興國之光”。他稱共產(chǎn)黨人是“在中國十年以來所遇見過的最優(yōu)秀的男女”,有著優(yōu)越的“軍事紀律、政治信念和制勝意志”,“堅韌卓絕,任勞任怨,是無法打敗的”。他深情地寫道:“我和紅軍相處的四個月,是一段極為令人振奮的經(jīng)歷。我在那里遇到的人們似乎是我所知道的最自由最幸福的中國人。在那些獻身于他們認為完全正義的事業(yè)的人們身上,我強烈地感受到了充滿活力的希望、熱情和人類不可戰(zhàn)勝的力量,自那以后,我再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感受?!?
斯諾在《紅星照耀中國》中文版序言中說:這本書能風行各國,不是因為它的風格和形式,而是因為它的內(nèi)容。這些故事是中國革命青年所創(chuàng)造、所寫下的,是毛澤東、彭德懷、周恩來等人口述的,我只不過把他們用“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辭”所作的長篇談話給予了原始記錄。使他們不可被征服的那種精神,那種力量,那種欲望,那種熱情,是人類歷史本身豐富而燦爛的精華。
回到美國后,斯諾仍然向美國和世界宣傳中國的抗戰(zhàn)。他說:“從根本上說,真理、公正和正義屬于中國人民的事業(yè)?!?970年,斯諾再次回到中國。毛澤東邀請他登上天安門城樓,并與他并肩微笑的照片,是斯諾一生與中國革命不解之緣的高光時刻。
1970年10月1日,毛澤東和斯諾在天安門城樓
1972年,斯諾臨終前的一個星期,時任中國常駐聯(lián)合國代表黃華在去紐約的途中,特意繞道日內(nèi)瓦,帶去毛澤東對斯諾的問候。毛澤東、周恩來派去為斯諾治病的馬海德醫(yī)生回憶道:“我們兩人(馬、黃)曾經(jīng)和斯諾一起在保安窯洞里度過了無數(shù)的日日夜夜……斯諾一眼就認出了我們,他驚喜地坐了起來說,‘好啊,咱們?nèi)齻€老赤匪又碰在一起了’,我們?nèi)滩蛔⊥黄鹦α似饋??!?
今天,在中國最高學府北京大學的湖畔,一塊石碑上用中英文寫著:“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·斯諾之墓”。斯諾說:“我熱愛中國?!闭缢谶z囑中所希望的那樣,他長眠于他所熱愛、同樣熱愛著他的中華大地上。
- 責任編輯: 李丕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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